我们走进夜海,去打捞遗失的繁星。

锋刃之上【七·长存】

海啸同人师门群像|本章段华卿x齐於烺

前排@云川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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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提示:

1: 可以不看,把上一章当结尾也可以。(但是!我真的觉得这个结局加上之后hin有感觉…

2: 如果要看,请通读完前面的章节再来看这一章。尤其是第五章,因为有反复call back。

3:不要早上看,不要晚上看。(当然如果周末一天没事当我没说。

4: 请自备纸巾。

5: 小刀片请寄给原著,不提供代寄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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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内是不变的地砖和门缝,脚步声突兀地在静了很久的走廊上响起,越来越快,越来越近,每一步都踏出更多的惊怒…


“珞凇?”


“谁让你来的?你怎么还有脸跪在这儿?!!”


珞凇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虽十年未见,但他依然能从这语气和架势判断出来者是何人。


他身形未动,只微微抬头,垂目颔首道:


“猷贞师兄。”


还未等因他一句 ‘师兄’睁大眼睛怒视他的人开口,珞凇便接着道:“回师兄话,是昨夜傅老师打电话让凇过来的,至于为什么跪在这里…”


珞凇的眼神再次摆正到斜下方四十五度处,回答道:“是凇言行有失,大师兄罚凇在老师门前思过。”


齐於烺被这两句话的信息量惊红了眼,无数句责问和骂人的话怼在舌尖竟不知先说哪一句。这让他生生停顿了两秒,才从咬紧的齿间挤出一句:“你,要,回,来?!”


齐於烺一字一顿,攥紧的拳在发抖,像是在极力忍耐才没一拳砸在这还面容镇定的人脸上。


“呵,珞凇,当年弃七年恩情于不顾的人是谁?是谁说的宁愿从未进师门?这十年,你有问过老师半句吗?!哪怕是逢年过节,你可有问过一句安好?你怎么敢,怎么敢在老师病重…老师这样的时候轻飘飘一句,你要回来?!”


齐於烺虽还未见到段华卿,但只要一想到师兄告诉他,老师昨夜病重急救的消息就浑身发抖。一路赶来,他个大男人甚至有好几次都想停在沿路随便哪个角落哭一场。他甚至不知道,此刻对珞凇回归师门的抵触到底是因为他这个人和他做过的那些事,还是因为,那个隐秘的,甚至还未传感到意识表层的疑问——老师和师兄在这时答应珞凇回来意味着什么?


他自己都不敢承认,惊怒下那抹没来由的惊惶。

齐於烺深吸一口气,不敢任由过于敏捷的思维继续发散。他死死睁着发烫的眼眶,迫使自己不再这个叛徒面前失态。即使这个人的目光现在也并不会落在他身上。


“归束与自由,师门情谊和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游戏,既然当年已经做出选择,转身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就别做这种反悔的窝囊事,令人不齿。”


他狠狠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抬脚绕过珞凇叩响房门——此刻,没有什么愤怒,不忿和那些想怼人怼上三天三夜的想法能抵上门里的人了。


*


齐於烺跟随前来开门的傅长砚进入了套房,他小声询问着傅长砚关于老师现在的身体状况等问题,此刻,他竟有些后悔,当年怎么不学个医。

然而一切问题都在傅长砚推开里屋房门时戛然而止。


那场景其实很寻常,寻常到齐於烺已经看过无数次,寻常到单是瞧着就仿佛回到了年少。

他已经记不清他在多少个黄昏与清晨,在书房,在小园,在窗边,在庭阶,推门而入,或转过屋角时,看见他师专注的侧颜了。


那些时刻的心情,或轻松,或惶恐,或愉快,或忐忑,也都以模糊成一片了。

但那像斑斓的色彩一圈一圈地融合,缠绕,彼此相汇——

齐於烺想,再没有比之更五味杂陈,又万彩纷呈的年少了。


太阳已经偏斜,段华卿靠坐在床上,腿上放着一本书,闲适又淡然,好像这是一个再简单平常不过的下午。暖橙的光从侧边的窗打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暖的光华。

齐於烺总觉得,此景似曾相识似的,好像曾经有那么一次,也是在一个下午,他师也是这样坐着,任凭斜入窗内的光将他同化其中。


然后,他也是这样,抬头看向他,说——


“猷贞?来。”


就是这样啊~


齐於烺的眼眶霎时间就被热气笼罩,像是跌入年少的梦境。他猛吸了一口气,极力压抑着翻腾而上的情绪。

他不能落泪,否则,就看不清了。


“…老师。”

他想,他当时应该是笑着唤出这声的吧。

就像,过去几年,每一次的重逢一样。

这次,他又是多久没见老师了?从过年算起,也有半年有余了吧?

是啊,他明明每次见到老师,都是开心的,开心得像个孩子。


“老师。”齐於烺又试着笑了笑,上前了一步,“老师在看什么呢?”


段华卿示意他坐下,嘴边一如既往噙着笑意:“杜老的新书,上个月出版便给我寄到中国一本。只不过能看书的时间越来越少,断断续续地,现在还有一多半呢。”

他的手掌摩挲着封面,似是喟叹,又似是遗憾 ,“是本好书呐~”


齐於烺放在膝上的手蜷了起来,似是这样就能遮掩住指尖的颤抖,只是,他跟着笑道:“等老师身体好起来,慢慢看,会看完的。”


“嗯。是啊。总会看完的。”段华卿望着半新的书页,轻声道。挽留似的望了一眼后,又若无其事地放下,抬头,一双永远透亮深邃的眼看向了自己的四弟子。


“最近在忙什么?”


一个很寻常的开场。齐於烺真的要信了这次谈话和以往的每一次都没有任何不同。

不过,他还是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大概是氛围太好,又或者他师的状态实在没有久病之态,总之,他心中的一个声音已经迫不及待地告诉他,不要想有的没的了,不会有事的。


于是,他也像从前一样,同老师聊起了最近的项目,生活,与新的构想,和问题。

段华卿久居中国,能见面的机会实在不算多,但每次相逢都会有几次这样的谈话,或单独,或是亲传弟子们一起。

每当这种谈话过后,齐於烺就会那些被忙碌充实生活过滤出来,久久塞在脑中的浮躁,焦虑和困惑,都顺着他师温润如林间溪泉般的语调一并涤荡,头脑更加透彻。


可是段华卿今天的身体状况确实并不支持这个每次和自己聊起来就越聊越起劲的小家伙继续延伸话题了。


唉,真是很抱歉呐。

“老师?”

当齐於烺看着段华卿第二次干咳着示意他递床头的杯子时,满脑交流的热情似是被一盆冷水泼下瞬间冷却。他有些慌乱地想用手去顺段华卿的脊背,却突然觉得宽松的家居服下他师的身躯脆弱到不可触碰。

“…老师?”


段华卿还弯着腰,却是抬头递给这拿着水杯愣愣站着的小家伙一个安抚的眼神。这一口气顺过来,才缓缓舒出一口气。

齐於烺顿时反应过来,也不将水杯递到段华卿手里了,而是半跪下来,直直地递到了他师唇边。


段华卿眉毛一挑,嗔怪地看了他一样。

齐於烺目光坚定,手很稳,声音也很稳:“老师。”


段华卿没力气说教他,暗自在心里道了句‘孩子大了不听使唤了’,便由着齐於烺把这水喂到了他嘴里。


喝罢,齐於烺也不想着再聊了,径直就想服侍段华卿先歇下。


“别急。”段华卿拦住他去摆弄枕头的手,还是那温柔但坚决的语气,“还有话没说完。”


“老师先歇下罢,有什么话休息好再说。”


段华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齐於烺本能地一抖,把话咽回了嘴里,终是垂下了手,站直了身。


段华卿叹了口气,靠回了枕头上。

他的头转向落地窗外,延伸向远处的城市已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亮起,他好像还能记得上一次在这么高的地方俯看这座城市是什么场景。那时,他看着万家灯火,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每扇窗后面一个个人,普通人。

悲欢离合,辛酸苦辣,这些平淡无奇的词汇,却能道尽普通人的一生。不幸或幸福,人世间千万条路,也只有两条路而已。

这世间上有太多人能够指点江山,从操控国家命脉到掌握他人生死,可他却执着的一次次将凡人的一生如数家珍。这,是他想守护的人世间。

这城市比之十几年前更加繁荣了啊,幸福的人,是不是又多了些呢?


黄昏已至,灯火再亮几分吧。


“猷贞啊。”

“在,老师。”


“你跪下。”


段华卿转回了头。


齐於烺毫不犹豫地跪了。

他刚被段华卿的那阵咳吓了一跳,眼眶又热了起来,这会儿刚跪好,就垂眸道:“老师,对不起。”


段华卿当然知道他所为何事,却是笑了。这个早就年过三十的人或许已经不需要让人如此安慰,他却还是忍不住揉了揉那扎手的头发。


“说什么傻话呢。”段华卿忍俊不禁道:“这不怪你,是我要自己挺过去的。”

他顿了顿,又道:“总能过去的。”


齐於烺鼻头一酸,竟像小时候一样又主动往那手掌上蹭了蹭,贪恋着那人的温度,道:“老师说话算数。”


段华卿笑而不答,只是径直开始了话题。

“还记得我曾和你说过的,要让你记住一辈子的那句话是什么吗?”


齐於烺抬起头,眼睛微微张大,穿过十数年春秋,那些往事依旧历历在目。他终于想起,这似曾相识的黄昏之景,是在哪里见过了。


他当然不会忘记恩师的嘱托,事实上,十九岁那年被颜清礼那一通罚,也实在太刻骨铭心。他只是疑惑,自己是犯了什么错误吗?老师怎么突然检查起自己的记性来。


他认真回想,自己最近好像也没有怼什么人啊?就算对着组里那群什么都不会的小年轻也没发过飙。唯一怼的一个,就是几分钟前跪在房门外的珞秉寒了。


怎么,是让老师听见了吗?…


种种思绪回转只在一瞬,而齐於烺也早已不是十几年前那个心里憋不住一丝闷气的少年,因此,他当然不会先开口说“老师要让珞凇回师门?”“老师,我就气不过珞凇只怼了一两句…”这样的话,而是端端正正地答道:


“老师说,舌存齿亡,过刚易折。再锋利,也要多一分柔弱,给自己留些余地。”


段华卿笑了。


这笑太和暖,太欣慰,几乎让齐於烺感到困惑。

他只以为老师还要说些什么,可他师只是揉着他的脑袋道:“嗯,记住就好。”


齐於烺肩膀一松,心却没来由地沉了沉,他大着胆子又往段华卿掌心的方向拱了拱,咬咬牙,小声道:“那老师一定也记得那天说过的话吧…”


“齿亡舌存,舌头比牙齿更能保全…”


“那老师定能长命百岁吧?”


十七年光阴转过,少年人的脊背变得宽阔,声音变得沉稳,但他却依然执着的,想获得一个答案。哪怕此刻不合时宜,哪怕这样的问题似乎并不符合他步入社会后的任何一种社交准则,但是,在这个人面前,他却还想保留一些不懂事的小孩子的特权。

好像这样,他就还年轻,相应的,这个人也正值大好年华,能站着讲几小时的课,能揍人揍得很疼…


段华卿眼中的光暗了一瞬,好在,心虚的人埋着脑袋并没有抬头看见。


“嗯。”段华卿轻声道:“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一直陪着你们。”


齐於烺猛地抬起头,眼神明亮,他膝盖又往前蹭了蹭,急切地问道:

“真的?老师要搬回苏国来住?不止是逢年过节?平时也可以见到老师了?”


啧。

段华卿屈起手指在这属相为狼,尾巴都要打成旋儿的弟子头上轻敲了一下,嗔怪道:“怎么还像个孩子。”


齐於烺嘿嘿笑,老师若是能敲疼才高兴。

“老师,说过的话要算数。”


“嗯。我会一直陪着你们。”


*


深夜的北庐依旧灯火通明,高架桥上的灯光同飞驰的车辆中的旅人一起彻夜不眠,可当齐於烺视线投向窗外时只是朦胧一片。


是啊,他自诩是天生脑筋活络,伶牙俐齿,最爱用各种语言技巧与人辩论。

却还是,比不过老师。


不走了。我会一直陪着你们。


说得是没错啊。但又哪里都不对啊。


是啊,这么简单的话语技巧,语言学上最基础的Cooperative Principle,每个辩手都能玩的炉火纯青的四项准则,怎么就能糊弄过他呢?


老师…


齐於烺将头埋在后座的角落,已是泣不成声。


*


齐於烺清楚,在老师面前可以是孩子,但现在,不行。


他们赶到医院见老师最后一面,所有人都在病床周围跪了下来,老七他们哭到近乎脱力,但他不能任凭情绪宣泄,他知道,还有太多事情要做。师兄们忙不过来,他还得留着力气帮忙。


他默默地跪在床头,看着老师平静的容颜,若不是那面上已经显出的青黄,就像睡着了一样。

他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定定地盯着一点,一片喧声离他远去,他似乎想起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只是静静地,再在这人身边待一会儿…


离他们赶到,到大师兄半劝半斥地把人都打发走,其实也没几分钟。


你以为死亡的告别是小说里的肃穆盛大,浪漫或悲痛,至少像他师这样的风光霁月,仙风道骨的人物的告别该是平静的,和缓的,有条不紊的,像一首自由流淌的钢琴协奏曲。


但现实是,有太多要做的事,等不及留下的人握着那逐渐冰凉的手倾诉衷肠。


比如一句,“要给老师换衣服了,再晚,就穿不上了。”就足以让所有匆匆赶到的人又乖乖退出门外。


如齐於烺所料,他作为师门弟子唯二无牵无挂的人,被留下来帮助处理这一夜必须安排妥当的事务。


套房内安静下来,他的面前是紧闭的卧房的门,只有身后的小小啜泣无法忽略。


他呼出一口气转过身,静静走到趴在桌子上小声啜泣的青年身后,伸手拍抚着他的脊背。

他能摆师兄架子的机会实在不多,只是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师兄”二字的沉重。


只见青年在他手下一抖,他起一张哭花的脸,哑声道:“四师兄…”


“怎么回事啊,老师…老师今天白天还好好的,师兄,老师他…他今天中午还在这张桌子上和我们一起吃了饭,明明,明明那么开心…”

青年抽抽噎噎地说到后半句,似是回想起中午吃饭的场景,又忍不住哭出了声,边哭边说:“老师还戴了我送的平安扣…呜我专门去寺庙请高僧开过光的,傅老师也说,老师会,会长命百岁…为什么,为什么,老师明明那么好…”


齐於烺听他颠三倒四地哭诉,也是眼底酸涩,但却是说什么都哭不出来了。他也没有解释那些“为什么”,因为活着的人,也并不想知道这“为什么”的答案。


他只能稳稳声线,眼睛里的锐利经过岁月磨砺更加坚毅,有力,不容置疑。

“世明。老师走了。现在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我们去做。”


锐利的目光破开青年眼前的朦胧,兰荪瞬间止住了哭声,一下一下吸着鼻子。他看着眼底同样一片血红的师兄。

齐於烺深吸一口气,说道:“等老师换好衣服之后,师兄应该会和傅老师一起对接医院的相关事务,死亡证明,殡葬证,老师的遗体今夜是暂存在医院太平间还是直接联系殡仪馆都需要人来拿主意。”


“那师兄,需要我们做什么?”兰荪抽噎着问。


“老师在苏国的影响力巨大,此次回国,并没有多少人知情,今夜离世事发突然,全然没有准备…”

“最迟明天清早就要通知老师生前一直担任荣誉教授的A大,以及老师组建的几家基金会,以及xx学会,xx协会从官方渠道发布讣告。至于是否要联系,联系哪些媒体,听傅老师和大师兄的安排。”


“你先…选几张老师的照片出来,等傅老师他们忙完最终决定。”

“我来写讣告。”


齐於烺拉开凳子在兰荪身边坐下,耳边又响起小师弟的低声啜泣。

是啊,这实在是个很难的任务,翻看老师曾经的照片,或严肃或微笑,或站或坐,在现在,真的是件很难的事。


齐於烺打开手机备忘录,当“讣告”两次敲下后,他手指一僵再打不出一个字。


可他必须自己来,学校的,各种协会基金会的,包括媒体的,他们当然有自己的模板可以套用,但他怎么能放心?

还有明天的舆情控制,水至清则无鱼,以老师在苏国的影响力,网上少不了借着热度再掀起最后一波争议。他要想好应对措施,保护好老师,这是他年少时便立下的承诺。


他深深吐出一口热气,继续打字道:


“苏国当代著名教育家,思想家,xx教育基金会创始人,xx协会第16届会长,A大荣誉教授段华卿先生,因病医治无效,于20xx年x月x日22时48分在北庐xx疗养院溘然长逝,


享年42岁。”


手机被哐铛一声掉在桌上,齐於烺用双手捂住眼睛,有水渍不断从指缝渗出。


这只是一篇短短百字的讣告。

这可是倚马千言的文思都诉不尽的悲伤。


*


如酥的小雨会浇灌悲戚,长眠的灵魂打量造访的新客。

洁白的花瓣沾湿在青砖,零落成泥,却难归故土。


这座墓园每日都有新客造访,近日新添的这座,前来造访的人似乎格外的多。


他们有耄耋老者,有被大人牵着的稚嫩儿童,有西装革履,也有一身休闲背着书包的青年学生。守园人观察了几天,确定并不能有一个人同时和这么多年龄段,身份地位显然各不相同的人沾亲带故。


看来埋着的可是位大人物啊!


今天来的是两位青年人,守园人对他们还比较面熟,因为下葬那日,他们站着最前排。


他们今天在那站着可是够久了。那位对他们一定很重要吧。

唉,今天还下着雨呐。

守园人摇摇头,视线转回屋内。


颜清礼撑着伞,一侧的肩头微微濡湿,并非雨淋,而是——


“师兄,老师骗我…”


齐於烺哑着嗓,说出口的话是浓浓的哭腔。


颜清礼叹了口气,没说话。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拍抚身侧人的肩膀。


齐於烺闭上眼,又想起那个黄昏,那个人抬眸远眺,便是世间百态,时光千年。

那个神态,其实和他记忆里十九岁的那一次黄昏没什么不同。岁月,并未在老师身上留下痕迹,他仿佛早已先于岁月,早慧通透,宛若留存着几代几世的灵魂记忆。

如果这世界上真有灵魂永存,老师..应当能很快回到人间吧。


“师兄…我小时候觉得,说人没了变成星星好幼稚…”


“但我现在,就希望老师变成星星,是那颗离我最近,最亮的星星…”


其实啊,现在的城市里可看不到几颗星星。


但齐於烺想,见过段华卿眼睛的人,也会懂得夜幕下繁星点缀的璀璨和深邃。


他又记起了,那双眼第一次深刻地照进他心里,点亮他的灵魂。


那是他的拜师礼。老师赐字予他。


那时,他跪在他师面前,正视他的眼。

他听他说:


猷。贞。


秩秩大猷,君子成之。惟德惟贞,浩浩将之。


猷为大道,贞乃坚定。


好孩子,沿着你相信的大道继续坚定地一往无前地走下去吧。


齐於烺当时只觉得心潮澎湃,此去经年,他才读懂这个人说出这句话时眼中的包罗万象——


那是在他头顶亘古不变的天地造化,星河流转,是所有悲伤的人仰望星空时向往的那轮明月,是所有快乐的人拥抱阳光时踏过的那缕清风,是匆匆走过凡尘的一个人留给他,给这个世界最美好纯粹的祝愿。


这就是锋刃之上守护着的,皓月与星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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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锋刃之上》一开始是师门嗑上头时,满心欢喜下开始写的一篇同人。但,在此篇同人连载到第二章时,发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抽华子

华老师的突然离世,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文章走向。但其实在踏雪一百章后,我才真正确定了结尾。

而真正写到这个结尾,我没想到,已经是一年之后了。


我想,这是一个我理想中的结尾了。


年少肆意的孩子在师长和师兄的包容和教导下顺遂长大,他长成了师长和师兄期待的模样,纯粹坦荡,锋芒毕露,勇敢无畏,也在现世功成名就。

他体会过老师和师兄最包容的疼爱,最严厉的管教,也享受过最潇洒,最肆意的少年时光,最后,他长成了最好的大人模样,能独当一面,也能接过传承。


我想,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少年,更好的一生了。


这就是我要讲述的,齐於烺和师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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